第十章 猫眼的世界

    “再见了，我的老朋友。”

    余小光握着手中那破碎的眼镜框——这个伴随他多年的高度近视眼镜，将它扔进了垃圾筐。

    他洗了个澡，吹干头发，刮掉胡子，换上一身干爽的T恤和兜帽衫，对着厕所的镜子观察眼前这个全新的自己。

    余小光的五官本身长得就不赖，高鼻梁、尖下巴，棱角分明，只不过因为长久以来戴着高度近视镜，显得颓废而木讷。如今他的双目炯炯有神，一扫颓势，看上去竟相当帅气。眼窝因为长期近视的原因，泛着一层淡淡地黑晕，而面色也有点苍白，让他那略显阴郁的脸上平添了一份邪气，整个人如同从哥特古堡中走出来的白皙美少年一般。

    余小光对着镜中的自己露出邪魅一笑。

    “米尔，我们去外面走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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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由于获得了猫的眼睛，余小光走在街上感觉整个世界都焕然一新，甚至有一种华丽的魔幻的效果，街道、马路、商店、树木、车辆、行人，每个映入眼帘的物体的色泽都非常饱满，线条都非常明晰。

    “简直太神奇了。”余小光一脸兴奋，“就好像在电影院看了多年胶片电影，忽然有一天全部变成宽幅巨幕的3D电影一样。”

    米尔走在旁边，不屑地说：“我看你表情就像住了多年乡下，突然回到城市一样。”

    “这就是猫眼中的世界吗？我觉得不单单只是视力变好了，似乎感觉自己脑袋都通透了，世界变得更宽阔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感觉，是因为你的视野变宽了。猫的眼球与人类相比，更短而且更圆，因此视野广度更大一些，人类的视野广度大约是在180度左右，而猫的视野广度则能够达到285度，因此你会觉得感受到的画面与你之前有所不同。”

    “总感觉有些怪怪的，如此清晰的看东西，时间长会头晕吧？”

    “这个你慢慢习惯就好。现在还是白天，到了晚上，你会更不习惯的。”

    “哦，晚上会怎么样？”

    “人类到了晚上光线很暗的地方只能看到有限的东西，而猫的眼睛中有一层特殊的感光体，所以猫的视力在夜间也同样的好。”

    “这太牛了，除了视力增强、视野变宽和夜视能力，还有什么特别的能力啊？”

    “这些其实都不算能力，只是猫眼的最基本的特征而已，真正的特征其实就是你的洞察之眼。不过，你的身体除了会显现猫的一些特长之外，同时也会显现猫的其他属性。”

    “其他属性？”

    “对，比如说，你虽然在晚上容易精神，可在白天你有时会特别困，必须通过打盹儿来恢复精力；还有，我们猫类是非常清洁的物种，所以你以后也许会变成个洁癖；另外，你以后可能也爱吃腥的东西，比如生rou生鱼什么的。总之，你现在已经不完全算是个人类了。”

    余小光思索了一下，暂时没想出来这些生活习惯可能会带来什么不便，于是他说道：“比起这些优点来说，这些小缺陷看起来根本就算不上什么。你真是我的哆啦A梦啊！”

    米尔哼了一声，说：“你要是抱着这样的心理，恐怕我会成为你的死神。别忘了，现在有个杀手正要追杀你呢，我劝你没事最好还是少出门，被他发现你就活不长了。”

    余小光想起早上米尔谈到的它那被杀害的前主人，问道：“对了，那个杀害你主人的凶手究竟是什么人？”

    米尔低头往前走，半天没有说话，似乎是在回忆。

    然后，它缓缓说：“那个杀手，应该也是一个拥有猫眼能力的人，他杀掉我的主人，是为了提升自己的猫眼能力。”

    余小光一惊：“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我之前告诉过你，获得猫眼能力的途径是与猫接触后被猫眼病毒入侵，其实还有一种获得猫眼能力的方法，就是生物性吸收猫眼晶状体核蛋白分子。”

    “生物性吸收...什么来着？”余小光没听明白。

    “简单的说，就是吃掉拥有猫眼的人的眼球。”

    余小光露出恶心的表情：“你是说，吃掉猫眼也能获得猫眼的能力？可是你刚不是说杀害你主人的杀手也是猫眼人，他为什么还要吃？”

    “如果没有猫眼能力，吃掉猫眼就会获得猫眼能力。如果已有猫眼能力，吃掉猫眼就能强化自己猫眼的能力。这个杀手就属于后者。”

    余小光心想，这都是些什么变态的设定啊。

    米尔继续说道：“吃掉猫眼，不但可以强化自己本身的能力，而且可以拥有猫眼原宿主的猫眼基础能力。比方说，我的主人拥有很强的‘透视之眼’的猫眼能力，而那个杀手拥有‘通视之眼’的能力，如今他吃掉我主人的猫眼，那么他不但增强‘通视之眼’能力，而且拥有了最基础的‘透视之眼’能力，明白了吗？”

    余小光一脸懵逼：“完全无法理解。”

    米尔叹了口气，说：“算了，我也是白费口舌。总之现在你已经成为杀手的猎物，你的眼球也已经成为杀手预订的美食了。你想要活的久一点就得格外谨慎，买完猫粮就赶紧回家去吧。对了，记得给我买一个宠物背包，哪有猫在室外还跟着人类一起走的，这样迟早会被人怀疑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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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因为没有了电动车，余小光和米尔走了好几个街区才找到一家宠物店，余小光在店内买了两包猫粮，袋装生鱼和一个宠物背包，还特别给米尔买了逗猫棒和一些玩具。

    “怎么样，我对你可以吧？我都已经穷成这样了，还给你买最好的猫粮。”余小光付完帐，转身对背包里的米尔说。

    “相信我，你会比我更爱这些美味的猫粮的。”米尔从宠物背包的特制的圆孔瞄着余小光，“我只求你到时候别抢我猫粮。”

    余小光背着米尔往家里走。

    走了一会，米尔忽然沉吟了一下，说：“你的第六感实在是太差了。”

    余小光纳闷道：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米尔说：“从大概五分钟之前，你就已经被人跟踪了，可是我看你连一点反应都没有。”

    余小光连忙准备回头，米尔厉声道：“别回头，继续走，不要打草惊蛇！用你的余光去瞟！”

    余小光连忙停止动作，用余光观察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，他问米尔：“我怎么看不出来，是谁在跟踪我？”

    “有三个人：六点钟方向，三十米，一个拿着扳手的戴帽子的男人；三点钟方向，马路对面，一个络腮胡子；还有你的正前方二十米，躲藏在人群中不时回头的一个光头。”

    余小光照着米尔所说朝这三个位置偷偷瞄了几眼，果然发现了这几个人的步伐和他的走路节奏保持出奇的同步，当他看到最前面的那个光头的时候，终于明白了。

    是那个被他开车撞伤的满嘴脏话的光头男。

    余小光也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被跟踪了，今天是那个光头男电话里所说的还款的时间的最后期限，他之前一直以为他只是嘴上说说威胁他的，但看现在这情况，这个光头男确实是想狠狠地教训他一顿。

    他们很有可能从他出门的时候就开始跟踪他了，这下可糟了！

    十万块钱，鬼才能还得起！

    “怎么办？这些人是来讨债的，今天估计我免不了被一顿暴打了。”余小光向米尔求助。

    “别着急，看到前面的那个路口堆满垃圾箱的窄巷子了吗？”米尔说。

    “看到了。”

    “一会你从旁边经过的时候，直接拐进去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...”余小光印象中，这条两栋高楼之间的肮脏窄巷似乎是一条断头路，道路的尽头有铁丝网阻挡。

    况且，即使自己拐进去，他身后的那个人也会发现他的行踪，他还是躲不了。

    “听我的，没事。”米尔坚定道。

    余小光心想，也许米尔有什么特殊的逃脱办法，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听他的了。

    于是，他在经过那条窄巷的时候，闪身进入。

    这条臭烘烘的窄巷里空无一人，两侧的墙壁也没有见有什么窗户或通风管道之类的可以隐藏的地方，而正前方不远处的道路被一道铁丝网门锁住了。

    “现在怎么走？”

    “往里走。”

    余小光迅速朝铁丝网方向走去，他看了一下铁丝网的高度，想要爬过去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。

    走到尽头，余小光问：“现在怎么做？”

    “回头。”

    余小光回过头来，这时，他发现光头带着两个男人已经将路口堵住了，他们掏出扳手和木棍，狞笑着朝他逼近。

    走在最前面的光头男甩动着木棍笑道：“可以啊，专门找了个没人的死路让我们揍，挺他妈有种啊？”

    余小光的汗都要冒出来了，他低声问米尔：“现在呢？怎么跑？”

    米尔冷酷地说：“不用跑，现在，我要你跟他们干。”